《旧唐书》卷六十(3)

2024-05-16

1. 《旧唐书》卷六十(3)

瑊弟瑰,义师克京城,授瑰左光禄大夫。武德元年,封汉阳郡公。五年,进爵为王。时突厥屡为侵寇,高祖使瑰赍布帛数万段与结和亲。颉利可汗初见瑰,箕踞;瑰饵以厚利,颉利大悦,改容加敬,遣使随瑰献名马。后复将命,颉利谓左右曰:"李瑰前来,恨不屈之,今者必令下拜。"瑰微知之,及见颉利,长揖不屈节。颉利大怒,乃留瑰不遣。瑰神意自若,竟不为之屈。颉利知不可以威胁,终礼遣之。拜左武候将军,转卫尉卿,代兄孝恭为荆州都督。政存清静,深为士庶所怀。岭外豪帅屡相攻击,遣使喻以威德,皆相次归附,岭表遂定。太宗即位,例降爵为公。时长史冯长命曾为御史大夫,素矜炫,事多专决,瑰怒杖之,坐是免。贞观四年,拜宜川刺史,加散骑常侍,卒。
  
 子冲玄,垂拱中官至冬官尚书;冲虚,卒于尚方监。
  
 庐江王瑗,高祖从父兄子也。父哲,隋柱国、备身将军,追封济南王。瑗,武德元年历信州总管,封庐江王。九年,累迁幽州大都督。朝廷以瑗懦曌,非边将才,遣右领军将军王君廓助典兵事。君廓故尝为盗,勇力绝人,瑗倚仗之,许结婚姻,以布心腹。时隐太子建成将有异图,外结于瑗。及建成诛死,遣通事舍人崔敦礼召瑗入朝,瑗有惧色。君廓素险薄,欲因事陷之以为己功,遂绐瑗曰:"京都有变,事未可知。大王国之懿亲,受委作镇,宁得拥兵数万而从一使召耶!且闻赵郡王先以被拘,太子、齐王又言若此,大王今去,能自保乎?"相与共泣。瑗乃囚敦礼,举兵反。召北齐州刺史王诜,将与计事,兵曹参军王利涉说瑗曰:"王不奉诏而擅发兵,此为反矣。须改易法度,以权宜应变,先定众心。今诸州刺史或有逆命,王征兵不集,何以保全?"瑗曰:"若之何?"利涉曰:"山东之地,先从窦建德,酋豪首领,皆是伪官,今并黜之,退居匹庶,此人思乱,若旱苗之望雨。王宜发使复其旧职,各于所在遣募本兵,诸州倘有不从,即委随便诛戮。此计若行,河北之地可呼吸而定也。然后分遣王诜北连突厥,道自太原,南临蒲、绛;大王整驾亲诣洛阳,西入潼关。两军合势,不盈旬月,天下定矣。"瑗从之。瑗以内外机悉付君廓。利涉以君廓多翻覆,又说瑗委兵于王诜而除君廓,瑗不能决。君廓知之,驰斩诜,持首告其众曰:"李瑗与王诜共反,禁锢敕使,擅追兵集。今王诜已斩,独李瑗在,无能为也。汝若从之,终亦族灭;从我取之,立得富贵。祸福如是,意欲何从?"众曰:"皆愿讨贼。"君廓领其麾下登城西面,瑗未之觉。君廓自领千余人先往狱中出敦礼,瑗始知之,遽率数百人披甲,才出至门外,与君廓相遇。君廓谓其众曰:"李瑗作逆误人,何忽从之,自取涂炭?"众皆倒戈,一时溃走。瑗块然独存,谓君廓曰:"小人卖我以自媚,汝行当自及矣。"君廓擒瑗,缢杀之,年四十一,传首京师,绝其属籍。
  
 君廓,并州石艾人也。少亡命为群盗,聚徒千余人,转掠长平,进逼夏县。李密遣使召之,遂投于密。寻又率众归国,历迁右武卫将军,累封彭国公。从平刘黑闼,令镇幽州。会突厥入寇,君廓邀击破之,俘斩二千余人,获马五千匹。高祖大悦,征入朝,赐以御马,令于殿庭乘之而出,因谓侍臣曰:"吾闻蔺相如叱秦皇,目皆出血。君廓往击窦建德,将出战,李靖遏之,君廓发愤大呼,目及鼻耳一时流血。此之壮气,何谢古人,不可以常例赏之。"复赐锦袍金带,还镇幽州。寻以诛瑗功,拜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以瑗家口赐之,加左光禄大夫,赐物千段,食实封千三百户。在职多纵逸,长史李玄道数以朝宪胁之,惧为所奏,殊不自安。后追入朝,行至渭南,杀驿史而遁。将奔突厥,为野人所杀,追削其封邑。
  
 淮阳王道玄,高祖从父兄子也。祖绘,隋夏州总管,武德初,追封雍王。父贽,追封河南王。道玄,武德元年封淮阳王,授右千牛。从太宗击宋金刚于介州,先登陷阵,时年十五,太宗壮之,赏物千段。后从讨王世充,频战皆捷。窦建德至武牢,太宗以轻骑诱贼,领道玄率伏兵于道左,会贼至,追击破之。又从太宗转战于汜水,麾戈陷阵,直出贼后,众披靡,复冲突而归。太宗大悦,命副乘以给道玄。又从太宗赴贼,再入再出,飞矢乱下,箭如猬毛,猛气益厉,射人无不应弦而倒。东都平,拜洛州总管。及府废,改授洛州刺史。五年,刘黑闼引突厥寇河北,复授山东道行军总管。师次下博,与贼军遇,道玄帅骑先登,命副将史万宝督军继进。万宝与之不协,及道玄深入,而拥兵不进,谓所亲曰:"吾奉手诏,言淮阳小儿虽名为将,而军之进止皆委于吾。今其轻脱,越泞交战,大军若动,必陷泥溺,莫如结阵以待之,虽不利于王,而利于国。"道玄遂为贼所擒,全军尽没,惟万宝逃归。道玄遇害,年十九。太宗追悼久之,尝从容谓侍臣曰:"道玄终始从朕,见朕深入贼阵,所向必克,意尝企慕,所以每阵先登,盖学朕也。惜其年少,不遂远图。"因为之流涕。赠左骁卫大将军,谥曰壮。无子,诏封其弟武都郡公道明为淮阳王,令主道玄之祀。累迁左骁卫将军。送弘化公主还蕃,坐泄主非太宗女,夺爵国除,后卒于郓州刺史。
  
 江夏王道宗,道玄从父弟也。父韶,追封东平王,赠户部尚书。道宗,武德元年封略阳郡公,起家左千牛备身。讨刘武周,战于度索原,军败,贼徒进逼河东。道宗时年十七,从太宗率众拒之。太宗登玉壁城望贼,顾谓道宗曰:"贼恃其众来邀我战,汝谓如何?"对曰:"群贼乘胜,其锋不可当,易以计屈,难与力竞。今深壁高垒,以挫其锋;乌合之徒,莫能持久,粮运致竭,自当离散,可不战而擒。"太宗曰:"汝意暗与我合。"后贼果食尽夜遁,追及介州,一战灭之。又从平窦建德,破王世充,屡有殊效。五年,授灵州总管。梁师都据夏州,遣弟洛仁引突厥兵数万至于城下。道宗闭门拒守,伺隙而战,贼徒大败。高祖闻而嘉之,谓左仆射裴寂、中书令萧瑀曰:"道宗今能守边,以寡制众。昔魏任城王彰临戎却敌,道宗勇敢,有同于彼。"遂封为任城王。初,突厥连于梁师都,其郁射设入居五原旧地,道宗逐出之。振耀威武,开拓疆界,斥地千余里,边人悦服。
  
 贞观元年,征拜鸿胪卿,历左领军、大理卿。时太宗将经略突厥,又拜灵州都督。三年,为大同道行军总管。遇李靖袭破颉利可汗,颉利以十余骑来奔其部。道宗引兵逼之,征其执送颉利。颉利以数骑夜走,匿于荒谷,沙钤罗惧,驰追获之,遣使送于京师。以功赐实封六百户,召拜刑部尚书。吐谷浑寇边,诏右仆射李靖为昆丘道行军大总管,道宗与吏部尚书侯君集为之副。贼闻兵至,走入嶂山,已行数千里。诸将议欲息兵,道宗固请追讨,李靖然之,而君集不从。道宗遂率偏师并行倍道,去大军十日,追及之。贼据险苦战,道宗潜遣千余骑逾山袭其后,贼表里受敌,一时奔溃。十二年,迁礼部尚书,改封江夏王。寻坐赃下狱。太宗谓侍臣曰:"朕富有四海,士马如林,欲使辙迹周宇内,游观无休息,绝域采奇玩,海外访珍羞,岂不得耶?劳万姓而乐一人,朕所不取也。人心无厌,唯当以理制之。道宗俸料甚高,宴赐不少,足有余财,而贪婪如此,使人嗟惋,岂不鄙乎!"遂免官,削封邑。十三年,起为茂州都督,未行,转晋州刺史。十四年,复拜礼部尚书。时侯君集立功于高昌,自负其才,潜有异志。道宗尝因侍宴,从容言曰:"君集智小言大,举止不伦,以臣观之,必为戎首。"太宗曰:"何以知之?"对曰:"见其恃有微功,深怀矜伐,耻在房玄龄、李靖之下。虽为吏部尚书,未满其志,非毁时贤,常有不平之语。"太宗曰:"不可亿度,浪生猜贰。其功勋才用,无所不堪,朕岂惜重位?第未到耳。"俄而君集谋反诛,太宗笑谓道宗曰:"君集之事,果如公所揣。"及大军讨高丽,令道宗与李靖为前锋,济辽水,克盖牟城。逢贼兵大至,军中佥欲深沟保险,待太宗至徐进,道宗曰:"不可。贼赴急远来,兵实疲顿,恃众轻我,一战必摧。昔耿弇不以贼遗君父,我既职在前军,当须清道以待舆驾。"李靖然之。乃与壮士数十骑直冲贼阵,左右出入,靖因合击,大破之。太宗至,深加赏劳,赐奴婢四十人。又筑土山攻安市城,土山崩,道宗失于部署,为贼所据。归罪于果毅傅伏爱,斩之。道宗跣行诣旗下请罪,太宗曰:"汉武杀王恢,不如秦穆赦孟明,土山之失,且非其罪。"舍而不问。道宗在阵损足,太宗亲为其针,赐以御膳。二十一年,以疾请居闲职,转太常卿。永徽元年,加授特进,增实封并前六百户。四年,房遗爱伏诛,长孙无忌、褚遂良素与道宗不协,上言道宗与遗爱交结,配流象州。道病卒,年五十四。及无忌、遂良得罪,诏复其官爵。道宗晚年颇好学,敬慕贤士,不以地势凌人,宗室中唯道宗及河间王孝恭昆季最为当代所重。
  
 道宗子景恒,降封卢国公,官至相州刺史。
  
 陇西王博乂,高祖兄子也。高祖长兄曰澄,次曰湛,次曰洪,并早卒。武德初,追封澄为梁王,湛为蜀王,洪为郑王。澄、洪并无后,博乂即湛第二子也。武德元年受封。高祖时,历宗正卿、礼部尚书,加特进。博乂有妓妾数百人,皆衣罗绮,食必粱肉,朝夕纟玄歌自娱,骄侈无比。与其弟渤海王奉慈俱为高祖所鄙,帝谓曰:"我怨仇有善,犹擢以不次,况于亲戚而不委任?闻汝等唯昵近小人,好为不轨,先王坟典,不闻习学。今赐绢二百匹,可各买经史习读,务为善事。"咸亨二年薨,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都督,谥曰恭。奉慈,武德初,封渤海王。显庆中,累迁原州都督,薨,谥曰敬。
  
 史臣曰:无私于物,物亦公焉。高祖才定中原,先封疏属,致庐江为叛,神通争功,封德彝论之于前,房玄龄讥之于后。若河间机谋深沉,识度弘远,纵虚舟而降萧铣,饮妖血而平公祏,入朝定君臣之分,卖第为子孙之谋,善始令终,论功行赏,即无私矣。或问曰:"水变为血,信妖矣;竟成功而无咎者,何也?"答曰:河间节贯神明,志匡宗社,故妖不胜德明矣。道宗军谋武勇,好学下贤,于群从之中,称一时之杰。无忌、遂良衔不协之素,致千载之冤。永徽中,无忌、遂良忠而获罪,人皆哀之。殊不知诬陷刘洎、吴王恪于前,枉害道宗于后,天网不漏,不得其死也宜哉!
  
 赞曰:疏属尽封,启乱害公。河间孝恭,独称军功。
  
 《旧唐书》後晋·刘昫等史籍选要

《旧唐书》卷六十(3)

2. 《新唐书》卷四十六 志第三十六

 ◎百官一   唐之官制,其名号禄秩虽因时增损,而大抵皆沿隋故。其官司之别,曰省、曰台、曰寺、曰监、曰卫、曰府,各统其属,以分职定位。其辩贵贱、叙劳能,则有品、有爵、有勋、有阶,以时考覈而升降之,所以任羣材、治百事。其为法则精而密,其施于事则简而易行,所以然者,由职有常守,而位有常员也。方唐之盛时,其制如此。盖其始未尝不欲立制度、明纪纲为万世法,而常至于交侵纷乱者,由其时君不能慎守,而徇一切之苟且,故其事愈繁而官益冗,至失其职业而卒不能复。  初,太宗省内外官,定制为七百三十员,曰:"吾以此待天下贤材,足矣。"然是时已有员外置,其后又有特置,同正员。至于检校、兼、守、判、知之类,皆非本制。又有置使之名,或因事而置,事已则罢,或遂置而不废。其名类繁多,莫能遍举。自中世已后,盗起兵兴,又有军功之官,遂不胜其滥矣。故采其纲目条理可为后法,及事虽非正后世遵用因仍而不能改者,著于篇。  宰相之职,佐天子总百官、治万事,其任重矣。然自汉以来,位号不同,而唐世宰相,名尤不正。初,唐因隋制,以三省之长中书令、侍中、尚书令共议国政,此宰相职也。其后,以太宗尝为尚书令,臣下避不敢居其职,由是仆射为尚书省长官,与侍中、中书令号为宰相,其品位既崇,不欲轻以授人,故常以他官居宰相职,而假以他名。自太宗时,杜淹以吏部尚书参议朝政,魏徵以秘书监参预朝政,其后或曰"参议得失"、"参知政事"之类,其名非一,皆宰相职也。贞观八年,仆射李靖以疾辞位,诏疾小瘳,三两日一至中书门下平章事,而"平章事"之名盖起于此。其后,李勣以太子詹事同中书门下三品,谓同侍中、中书令也,而"同三品"之名盖起于此。然二名不专用,而佗官居职者犹假佗名如故。自高宗已后,为宰相者必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虽品高者亦然;惟三公、三师、中书令则否。其后改易官名,而张文瓘以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同三品"入衔,自文瓘始。永淳元年,以黄门侍郎郭待举、兵部侍郎岑长倩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平章事"入衔,自待举等始。自是以后,终唐之世不能改。  初,三省长官议事于门下省之政事堂,其后,裴炎自侍中迁中书令,乃徙政事堂于中书省。开元中,张说为相,又改政事堂号"中书门下",列五房于其后:一曰吏房,二曰枢机房,三曰兵房,四曰户房,五曰刑礼房,分曹以主众务焉。  宰相事无不统,故不以一职名官,自开元以后,常以领他职,实欲重其事,而反轻宰相之体。故时方用兵,则为节度使;时崇儒学,则为大学士;时急财用,则为盐铁转运使,又其甚则为延资库使。至于国史、太清宫之类,其名颇多,皆不足取法,故不著其详。  学士之职,本以文学言语被顾问,出入侍从,因得参谋议、纳谏诤,其礼尤宠;而翰林院者,待诏之所也。  唐制,乘舆所在,必有文词、经学之士,下至卜、医、伎术之流,皆直于别院,以备宴见;而文书诏令,则中书舍人掌之。自太宗时,名儒学士时时召以草制,然犹未有名号;乾封以后,始号"北门学士"。玄宗初,置"翰林待诏",以张说、陆坚、张九龄等为之,堂四方表疏批答、应和文章;既而又以中书务剧,文书多壅滞,乃选文学之士,号"翰林供奉",与集贤院学士分掌制诏书敕。开元二十六年,又改翰林供奉为学士,别置学士院,专掌内命。凡拜免将相、号令征伐,皆用白麻。其后,选用益重,而礼遇益亲,至号为"内相",又以为天子私人。凡充其职者无定员,自诸曹尚书下至校书郎,皆得与选。入院一岁,则迁知制诰,未知制诰者不作文书,班次各以其官,内宴则居宰相之下,一品之上。宪宗时,又置"学士承旨"。唐之学士,弘文、集贤分隶中书、门下省,而翰林学士独无所属,故附列于此云。  ○三师三公  太师、太傅、太保各一人,是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各一人,是为三公。皆正一品。三师,天子所师法,无所总职,非其人则阙。三公,佐天子理阴阳、平邦国,无所不统。亲王拜者不亲事,祭祀阙则摄。  ○尚书省  尚书令一人,正二品,掌典领百官。其属有六尚书:一曰吏部,二曰户部,三曰礼部,四曰兵部,五曰刑部,六曰工部。庶务皆会决焉。凡上之逮下,其制有六:一曰制,二曰敕,三曰册,天子用之;四曰令,皇太子用之;五曰教,亲王、公主用之;六曰符,省下于州,州下于县,县下于乡。下之达上,其制有六:一曰表,二曰状,三曰笺,四曰启,五曰辞,六曰牒。诸司相质,其制有三:一曰关,二曰刺,三曰移。凡授内外百司之事,皆印其发日为程,一曰受,二曰报。诸州计奏达京师,以事大小多少为之节。凡符、移、关、牒,必遣于都省乃下。天下大事不决者,皆上尚书省。凡制敕计奏之数、省符宣告之节,以岁终为断。  左右仆射各一人,从二品,掌统理六官,为令之贰,令阙则总省事,劾御史纠不当者。  左丞一人,正四品上;右丞一人,正四品下。掌辩六官之仪,纠正省内,劾御史举不当者。吏部、户部、礼部,左丞总焉;兵部、刑部、工部,右丞总焉。郎中各一人,从五品上;员外郎各一人,从六品上。掌付诸司之务,举稽违,署符目,知宿直,为丞之贰。以都事受事发辰、察稽失、监印、给纸笔;以主事、令史、书令史署覆文案,出符目;以亭长启闭、传禁约;以掌固守当仓库及陈设。诸司皆如之。  都事各六人,从七品上;主事各六人,从八品下。吏部考功、礼部主书皆如之。诸司主事,从九品上。  ○吏部  尚书一人,正三品;侍郎二人,正四品上;郎中二人,正五品上;员外郎二人,从六品上。掌文选、勋封、考课之政。以三铨之法官天下之材,以身、言、书、判、德行、才用、劳效较其优劣而定其留放,为之注拟。五品以上,以名上而听制授;六品以下,量资而任之。其属有四:一曰吏部,二曰司封,三曰司勋,四曰考功。  吏部郎中,掌文官阶品、朝集、禄赐,给其告身、假使,一人掌选补流外官。员外郎二人,从六品上,一人判南曹。皆为尚书、侍郎之贰。凡文官九品,有正、有从,自正四品以下,有上、下,为三十等。凡文散阶二十九:从一品曰开府仪同三司,正二品曰特进,从二品曰光禄大夫,正三品曰金紫光禄大夫,从三品曰银青光禄大夫,正四品上曰正议大夫,正四品下曰通议大夫,从四品上曰太中大夫,从四品下曰中大夫,正五品上曰中散大夫,正五品下曰朝议大夫,从五品上曰朝请大夫,从五品下曰朝散大夫,正六品上曰朝议郎,正六品下曰承议郎,从六品上曰奉议郎,从六品下曰通直郎,正七品上曰朝请郎,正七品下曰宣德郎,从七品上曰朝散郎,从七品下曰宣义郎,正八品上曰给事郎,正八品下曰征事郎,从八品上曰承奉郎,从八品下曰承务郎,正九品上曰儒林郎,正九品下曰登仕郎,从九品上曰文林郎,从九品下曰将仕郎。自四品,皆番上于吏部;不上者,岁输资钱,三品以上六百,六品以下一千,水、旱、虫、霜减半资。有文艺乐京上者,每州七人;六十不乐简选者,罢输。勋官亦如之。以征镇功得护军以上者,纳资减三之一。凡流外九品,取其书、计、时务,其校试、铨注,与流内略同,谓之小选。  吏部主事四人,司封主事二人,司勋主事四人,考功主事三人。 
   

3. 《新唐书》卷五十二 志第四十二

   食货二   租庸调之法,以人丁为本。自开元以后,天下户籍久不更造,丁口转死,田亩 卖易,贫富升降不实。其后国家侈费无节,而大盗起,兵兴,财用益屈,而租庸调 法弊坏。  自代宗时,始以亩定税,而敛以夏秋。至德宗相杨炎,遂作两税法,夏输无过 六月,秋输无过十一月。置两税使以总之,量出制入。户无主、客,以居者为簿; 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商贾税三十之一,与居者均役。田税视大历十四年垦田 之数为定。遣黜陟使按比诸道丁产等级,免鳏寡惸独不济者。敢有加敛,以枉法论。 议者以租、庸、调,高祖、太宗之法也,不可轻改。而德宗方信用炎,不疑也。旧 户三百八十万五千,使者按比得主户三百八十万,客户三十万。天下之民,不土断 而地著,不更版籍而得其虚实。岁敛钱二千五十余万缗,米四百万斛,以供外;钱 九百五十余万缗,米千六百余万斛,以供京师。  税法既行,民力未及宽,而朱滔、王武俊、田悦合从而叛,用益不给,而借商 之令出。初,太常博士韦都宾、陈京请借富商钱,德宗以问度支杜佑,以为军费裁 支数月,幸得商钱五百万缗,可支半岁,乃以户部侍郎赵赞判度支,代佑行借钱令, 约罢兵乃偿之。京兆少尹韦桢、长安丞薛萃搜督甚峻,民有不胜其冤自经者,家若 被盗。然总京师豪人田宅、奴婢之估,裁得八十万缗。又取僦柜纳质钱及粟麦粜于 市者,四取其一,长安为罢市,市民相率遮邀宰相哭诉,卢杞疾驱而过。韦桢惧, 乃请钱不及百缗、粟麦不及五十斛者免,而所获裁二百万缗。淮南节度使陈少游增 其本道税钱,每缗二百,因诏天下皆增之。  自太宗时置义仓及常平仓以备凶荒,高宗以后,稍假义仓以给他费,至神龙中 略尽。玄宗即位,复置之。其后第五琦请天下常平仓皆置库,以畜本钱。至是赵赞 又言:“自军兴,常平仓废垂三十年,凶荒溃散,餧死相食,不可胜纪。陛下即位, 京城两市置常平官,虽频年少雨,米不腾贵,可推而广之,宜兼储布帛。请于两都、 江陵、成都、杨、汴、苏、洪置常平轻重本钱,上至百万缗,下至十万,积米、粟、 布、帛、丝、麻、贵则下价而出之,贱则加估而收之。诸道津会置吏,阅商贾钱, 每缗税二十,竹、木、茶、漆税十之一,以赡常平本钱。”德宗纳其策。属军用迫 蹴,亦随而耗竭,不能备常平之积。是时,诸道讨贼,兵在外者,度支给出界粮。 每军以台省官一人为粮料使,主供亿。士卒出境,则给酒肉。一卒出境,兼三人之 费。将士利之,逾境而屯。赵赞复请税间架,算除陌。其法:屋二架为间,上间钱 二千,中间一千,下间五百;匿一间,杖六十,告者赏钱五万。除陌法:公私贸易, 千钱旧算二十,加为五十;物两相易者,约直为率。而民益愁怨。及泾原兵反,大 讠虖长安市中曰:“不夺尔商户僦质,不税尔间架、除陌矣。”于是间架、除陌、 竹、木、茶、漆、铁之税皆罢。  朱泚平,天下户口三耗其二。贞元四年,诏天下两税审等第高下,三年一定户。 自初定两税,货重钱轻,乃计钱而输绫绢。既而物价愈下,所纳愈多,绢匹为钱三 千二百,其后一匹为钱一千六百,输一者过二,虽赋不增旧,而民愈困矣。度支以 税物颁诸司,皆增本价为虚估给之,而缪以滥恶督州县剥价,谓之折纳。复有“进 奉”、“宣索”之名,改科役曰“召雇”,率配曰“和市”,以巧避微文,比大历 之数再倍。又疠疫水旱,户口减耗,刺史析户,张虚数以宽责。逃死阙税,取于居 者,一室空而四邻亦尽。户版不缉,无浮游之禁,州县行小惠以倾诱邻境,新收者 优假之,唯安居不迁之民,赋役日重。帝以问宰相陆贽,贽上疏请厘革其甚害者, 大略有六:  其一曰:  国家赋役之法,曰租、曰调、曰庸。其取法远,其敛财均,其域人固。有田则 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天下法制均壹,虽转徙莫容其奸,故人无摇心。 天宝之季,海内波荡,版图隳于避地,赋法坏于奉军。赋役旧法,行之百年,人以 为便。兵兴,供亿不常,诛求隳制,此时弊,非法弊也。时有弊而未理,法无弊而 已更。两税新制,竭耗编,日日滋甚。陛下初即位,宜损上益下,啬用节财,而 摘郡邑,验簿书,州取大历中一年科率多者为两税定法,此总无名之暴赋而立常规 也。夫财之所生,必因人力。两税以资产为宗,不以丁身为本,资产少者税轻,多 者税重。不知有藏于襟怀囊箧,物贵而人莫窥者;有场圃、囷仓,直轻而众以为富 者;有流通蕃息之货,数寡而日收其赢者;有庐舍器用,价高而终岁利寡者。计估 算缗,失平长伪,挟轻费转徙者脱徭税,敦本业者困敛求。此诱之为奸,驱之避役 也。今徭赋轻重相百,而以旧为准,重处流亡益多,轻处归附益众。有流亡则摊出, 已重者愈重;有归附则散出,已轻者愈轻。人婴其弊。愿诏有司与宰相量年支,有 不急者罢之,广费者节之。军兴加税,诸道权宜所增,皆可停。税物估价,宜视月 平,至京与色样符者,不得虚称折估。有滥恶,罪官吏,勿督百姓。每道以知两税 判官一人与度支参计户数,量土地沃瘠、物产多少为二等,州等下者配钱少,高者 配钱多。不变法而逋逃渐息矣。  其二曰:  播殖非力不成,故先王定赋以布、麻、缯、纩、百谷,勉人功也。又惧物失贵 贱之平,交易难准,乃定货泉以节轻重。盖为国之利权,守之在官,不以任下。然 则谷帛,人所为也;钱货,官所为也。人所为者,租税取焉;官所为者,赋敛舍焉。 国朝着令,租出谷,庸出绢,调出缯、纩、布、麻,曷尝禁人铸钱而以钱为赋?今 两税效算缗之末法,估资产为差,以钱谷定税,折供杂物,岁目颇殊。所供非所业, 所业非所供,增价以市所无,减价以货所有,耕织之力有限,而物价贵贱无常。初 定两税,万钱为绢三匹,价贵而数不多。及给军装,计数不计价,此税少国用不充 也。近者万钱为绢六匹,价贱而数加。计口蚕织不殊,而所输倍,此供税多人力不 及也。宜令有司覆初定两税之岁绢、布定估,为布帛之数,复庸、调旧制,随土所 宜,各脩家技。物甚贱,所出不加;物甚贵,所入不减。且经费所资,在钱者独月 俸、资课,以钱数多少给布,广铸而禁用铜器,则钱不乏。有籴盐以入直,榷酒以 纳资,何虑无所给哉! 
   

《新唐书》卷五十二 志第四十二

4. 《旧唐书》卷九十六 列传第四十六

   ○姚崇 宋璟   姚崇,本名元崇,陕州硖石人也。父善意,贞观中,任巂州都督。元崇为孝敬挽郎,应下笔成章举,授濮州司仓,五迁夏官郎中。时契丹寇陷河北数州,兵机填委,元崇剖析若流,皆有条贯。则天甚奇之,超迁夏官侍郎,又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  圣历初,则天谓侍臣曰:"往者周兴、来俊臣等推勘诏狱,朝臣递相牵引,咸承反逆,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枉滥,更使近臣就狱亲问,皆得手状,承引不虚,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近日周兴、来俊臣死后,更无闻有反逆者,然则以前就戮者,不有冤滥耶?"元崇对曰:"自垂拱已后,被告身死破家者,皆是枉酷自诬而死。告者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于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近臣亦不自保,何敢辄有动摇?被问者若翻,又惧遭其毒手,将军张虔勖、李安静等皆是也。赖上天降灵,圣情发寤,诛锄凶竖,朝廷乂安。今日已后,臣以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更无反逆者。乞陛下得告状,但收掌,不须推问。若后有征验,反逆有实,臣请受知而不告之罪。"则天大悦曰:"以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其日,遣中使送银千两以赐元崇。  时突厥叱利元崇构逆,则天不欲元崇与之同名,乃改为元之。俄迁凤阁侍郎,依旧知政事。  长安四年,元之以母老,表请解职侍养,言甚哀切,则天难违其意,拜相王府长史,罢知政事,俾获其养。其月,又令元之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品。元之上言:"臣事相王,知兵马不便。臣非惜死,恐不益相王。"则天深然其言,改为春官尚书。是时,张易之请移京城大德僧十人配定州私置寺,僧等苦诉,元之断停,易之屡以为言,元之终不纳。由是为易之所谮,改为司仆卿,知政事如故,使充灵武道大总管。  神龙元年,张柬之、桓彦范等谋诛易之兄弟,适会元之自军还都,遂预谋,以功封梁县侯,赐实封二百户。则天移居上阳宫,中宗率百官就合起居,王公已下皆欣跃称庆,元之独呜咽流涕。彦范、柬之谓元之曰:"今日岂是啼泣时!恐公祸从此始。"元之曰:"事则天岁久,乍此辞违,情发于衷,非忍所得。昨预公诛凶逆者,是臣子之常道,岂敢言功;今辞违旧主悲泣者,亦臣子之终节,缘此获罪,实所甘心。"无几,出为亳州刺史,转常州刺史。  睿宗即位,召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寻迁中书令。时玄宗在东宫,太平公主干预朝政,宋王成器为闲厩使,岐王范、薛王业皆掌禁兵,外议以为不便。元之同侍中宋璟密奏请令公主往就东都,出成器等诸王为刺史,以息人心。睿宗以告公主,公主大怒。玄宗乃上疏以元之、璟等离间兄弟,请加罪,乃贬元之为申州刺史。再转扬州长史、淮南按察使,为政简肃,人吏立碑纪德。俄除同州刺史。先天二年,玄宗讲武在新丰驿,召元之代郭元振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复迁紫微令。避开元尊号,又改名崇,进封梁国公。固辞实封,乃停其旧封,特赐新封一百户。  先是,中宗时,公主外戚皆奏请度人为僧尼,亦有出私财造寺者,富户强丁,皆经营避役,远近充满。至是,崇奏曰:"佛不在外,求之于心。佛图澄最贤,无益于全赵;罗什多艺,不救于亡秦。何充、苻融,皆遭败灭;齐襄、梁武,未免灾殃。但发心慈悲,行事利益,使苍生安乐,即是佛身。何用妄度奸人,令坏正法?"上纳其言,令有司隐括僧徒,以伪滥还俗者万二千余人。  开元四年,山东蝗虫大起,崇奏曰:"《毛诗》云:'秉彼蟊贼,以付炎火。'又汉光武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蝗蜮,以及蟊贼。'此并除蝗之义也。虫既解畏人,易为驱逐。又苗稼皆有地主,救护必不辞劳。蝗既解飞,夜必赴火,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除之可尽。时山东百姓皆烧香礼拜,设祭祈恩,眼看食苗,手不敢近。自古有讨除不得者,只是人不用命,但使齐心戮力,必是可除。"乃遣御史分道杀蝗。汴州刺史倪若水执奏曰:"蝗是天灾,自宜修德。刘聪时除既不得,为害更深。"仍拒御史,不肯应命。崇大怒,牒报若水曰:"刘聪伪主,德不胜妖;今日圣朝,妖不胜德。古之良守,蝗虫避境,若其修德可免,彼岂无德致然!今坐看食苗,何忍不救,因以饥馑,将何自安?幸勿迟回,自招悔吝。"若水乃行焚瘗之法,获蝗一十四万石,投汴渠流下者不可胜纪。时朝廷喧议,皆以驱蝗为不便,上闻之,复以问崇。崇曰:"庸儒执文,不识通变。凡事有违经而合道者,亦有反道而适权者。昔魏时山东有蝗伤稼,缘小忍不除,致使苗稼总尽,人至相食;后秦时有蝗,禾稼及草木俱尽,牛马至相啖毛。今山东蝗虫所在流满,仍极繁息,实所稀闻。河北、河南,无多贮积,倘不收获,岂免流离,事系安危,不可胶柱。纵使除之不尽,犹胜养以成灾。陛下好生恶杀,此事请不烦出敕,乞容臣出牒处分。若除不得,臣在身官爵,并请削除。"上许之。黄门监卢怀慎谓崇曰:"蝗是天灾,岂可制以人事?外议咸以为非。又杀虫太多,有伤和气。今犹可复,请公思之。"崇曰:"楚王吞蛭,厥疾用瘳;叔敖杀蛇,其福乃降。赵宣至贤也,恨用其犬;孔丘将圣也,不爱其羊。皆志在安人,思不失礼。今蝗虫极盛,驱除可得,若其纵食,所在皆空。山东百姓,岂宜饿杀!此事崇已面经奏定讫,请公勿复为言。若救人杀虫,因缘致祸,崇请独受,义不仰关。"怀慎既庶事曲从,竟亦不敢逆崇之意,蝗因此亦渐止息。  是时,上初即位,务修德政,军国庶务,多访于崇,同时宰相卢怀慎、源乾曜等,但唯诺而已。崇独当重任,明于吏道,断割不滞。然纵其子光禄少卿彝、宗正少卿异广引宾客,受纳馈遗,由是为时所讥。时有中书主书赵诲为崇所亲信,受蕃人珍遗,事发,上亲加鞫问,下狱处死。崇结奏其罪,复营救之,上由是不悦。其冬,曲赦京城,敕文时标诲名,令决杖一百,配流岭南。崇自是忧惧,频面陈避相位,荐宋璟皆获进见。有人于洛水中获自代。俄授开府仪同三司,罢知政事。  居月余,玄宗将幸东都,而太庙屋坏,上召宋璟、苏颋问其故,璟等奏言:"陛下三年之制未毕,诚不可行幸。凡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陛下宜增崇大道,以答天意,且停幸东都。"上又召崇问曰:"朕临发京邑,太庙无故崩坏,恐神灵诫以东行不便耶?"崇对曰:"太庙殿本是苻坚时所造,隋文帝创立新都,移宇文朝故殿造此庙,国家又因隋氏旧制,岁月滋深,朽蠹而毁。山有朽坏,尚不免崩,既久来枯木,合将摧折,偶与行期相会,不是缘行乃崩。且四海为家,两京相接,陛下以关中不甚丰熟,转运又有劳费,所以为人行幸,岂是无事烦劳?东都百司已作供拟,不可失信于天下。以臣愚见,旧庙既朽烂,不堪修理,望移神主于太极殿安置,更改造新庙,以申诚敬。车驾依前径发。"上曰:"卿言正合朕意。"赐绢二百匹,令所司奉七庙神主于太极殿,改新庙,车驾乃幸东都。因令崇五日一参,仍入合供奉,甚承恩遇。后又除太子少保,以疾不拜。九年薨,年七十二,赠扬州大都督,諡曰文献。  璟崇先分其田园,令诸子侄各守其分,仍为遗令以诫子孙,其略曰:古人云:富贵者,人之怨也。贵则神忌其满,人恶其上;富则鬼瞰其室,虏利其财。自开辟已来,书籍所载,德薄任重而能寿考无咎者,未之有也。故范蠡、疏广之辈,知止足之分,前史多之。况吾才不逮古人,而久窃荣宠,位逾高而益惧,恩弥厚而增忧。往在中书,遘疾虚惫,虽终匪懈,而诸务多阙。荐贤自代,屡有诚祈,人欲天从,竟蒙哀允。优游园沼,放浪形骸,人生一代,斯亦足矣。田巴云:"百年之期,未有能至。"王逸少云:"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诚哉此言。  比见诸达官身亡以后,子孙既失覆荫,多至贫寒,斗尺之间,参商是竞。岂唯自玷,乃更辱先,无论曲直,俱受嗤毁。庄田水碾,既众有之,递相推倚,或致荒废。陆贾、石苞,皆古之贤达也,所以预为定分,将以绝其后争,吾静思之,深所叹服。 
   

5. 《新唐书》卷五十六 志第四十六

   刑法   古之为国者,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知争端也。后世作为刑书,惟恐不 备,俾民之知所避也。其为法虽殊,而用心则一,盖皆欲民之无犯也。然未知夫导 之以德、齐之以礼,而可使民迁善远罪而不自知也。  唐之刑书有四,曰:律、令、格、式。令者,尊卑贵贱之等数,国家之制度也; 格者,百官有司之所常行之事也;式者,其所常守之法也。凡邦国之政,必从事于 此三者。其有所违及人之为恶而入于罪戾者,一断以律。律之为书,因隋之旧,为 十有二篇:一曰名例,二曰卫禁,三曰职制,四曰户婚,五曰厩库,六曰擅兴,七 曰贼盗,八曰斗讼,九曰诈伪,十曰杂律,十一曰捕亡,十二曰断狱。  其用刑有五:一曰笞。笞之为言耻也;凡过之小者,捶挞以耻之。汉用竹,后 世更以楚。《书》曰“扑作教刑”是也。二曰杖。杖者,持也;可持以击也。《书》 曰“鞭作官刑”是也。三曰徒。徒者,奴也;盖奴辱之。《周礼》曰:“其奴,男 子入于罪隶,任之以事,寘之圜土而教之,量其罪之轻重,有年数而舍。四曰流。 《书》云“流宥五刑”,谓不忍刑杀,宥之于远也。五曰死。乃古大辟之刑也。  自隋以前,死刑有五,曰:罄、绞、斩、枭、裂。而流、徒之刑,鞭笞兼用, 数皆逾百。至隋始定为:笞刑五,自十至于五十;杖刑五,自六十至于百;徒刑五, 自一年至于三年;流刑三,自一千里至于二千里;死刑二,绞、斩。除其鞭刑及枭 首、轩裂之酷。又有议、请、减、赎、当、免之法。唐皆因之。然隋文帝性刻深, 而炀帝昏乱,民不胜其毒。  唐兴,高祖入京师,约法十二条,惟杀人、劫盗、背军、叛逆者死。及受禅, 命纳言刘文静等损益律令。武德二年,颁新格五十三条,唯吏受赇、犯盗、诈冒府 库物,赦不原。凡断屠日及正月、五月、九月不行刑。四年,高祖躬录囚徒,以人 因乱冒法者众,盗非劫伤其主及征人逃亡、官吏枉法,皆原之。已而又诏仆射裴寂 等十五人更撰律令,凡律五百,丽以五十三条。流罪三,皆加千里;居作三岁至二 岁半者悉为一岁。余无改焉。  太宗即位,诏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复定旧令,议绞刑之属五十,皆免死而断右 趾。既而又哀其断毁支体,谓侍臣曰:“肉刑,前代除之久矣,今复断人趾,吾不 忍也。”王珪、萧瑀、陈叔达对曰:“受刑者当死而获生,岂惮去一趾?去趾,所 以使见者知惧。今以死刑为断趾,盖宽之也。”帝曰:“公等更思之。”其后蜀王 法曹参军裴弘献驳律令四十余事,乃诏房玄龄与弘献等重加删定。玄龄等以谓“古 者五刑,刖居其一。及肉刑既废,今以笞、杖、徒、流、死为五刑,而又刖足,是 六刑也。”于是除断趾法,为加役流三千里,居作二年。  太宗尝览《明堂针灸图》,见人之五藏皆近背,针灸失所,则其害致死,叹曰: “夫箠者,五刑之轻;死者,人之所重。安得犯至轻之刑而或致死?”遂诏罪人无 得鞭背。  五年,河内人李好德坐妖言下狱,大理丞张蕴古以为好德病狂瞀,法不当坐。 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劾蕴古相州人,好德兄厚德方为相州刺史,故蕴古奏不以实。太 宗怒,遽斩蕴古,既而大悔,因诏“死刑虽令即决,皆三覆奏”。久之,谓羣臣曰: “死者不可复生。昔王世充杀郑颋而犹能悔,近有府史取赇不多,朕杀之,是思之 不审也。决囚虽三覆奏,而顷刻之间,何暇思虑?自今宜二日五覆奏。决日,尚食 勿进酒肉,教坊太常辍教习,诸州死罪三覆奏,其日亦蔬食,务合礼撤乐、减膳之 意。”  故时律,兄弟分居,廕不相及,而连坐则俱死。同州人房强以弟谋反当从坐, 帝因录囚为之动容,曰:“反逆有二:兴师动众一也,恶言犯法二也。轻重固异, 而钧谓之反,连坐皆死,岂定法耶?”玄龄等议曰:“礼,孙为父尸,故祖有阴孙 令,是祖孙重而兄弟轻。”于是令:“反逆者,祖孙与兄弟缘坐,皆配没;恶言犯 法者,兄弟配流而已。玄龄等遂与法司增损隋律,降大辟为流者九十二,流为徒者 七十一,以为律;定令一千五百四十六条,以为令;又删武德以来敕三千余条为七 百条,以为格;又取尚书省列曹及诸寺、监、十六卫计帐以为式。  凡州县皆有狱,而京兆、河南狱治京师,其诸司有罪及金吾捕者又有大理狱。 京师之囚,刑部月一奏,御史巡行之。每岁立春至秋及大祭祀、致齐,朔望、上下 弦、二十四气、雨及夜未明,假日、断屠月,皆停死刑。  京师决死,涖以御史、金吾,在外则上佐,余皆判官涖之。五品以上罪论死, 乘车就刑,大理正涖之,或赐死于家。凡囚已刑,无亲属者,将作给棺,瘗于京城 七里外,圹有甎铭,上揭以榜,家人得取以葬。  诸狱之长官,五日一虑囚。夏置浆饮,月一沐之;疾病给医药,重者释械,其 家一人入侍,职事散官三品以上,妇女子孙二人入侍。 
   

《新唐书》卷五十六 志第四十六

6. 《旧唐书》卷一百一十四 列传第六十四

   ○鲁炅 裴茙 来瑱 周智光   鲁炅,范阳人也。身长七尺余,涉猎书史。天宝六年,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引为别奏。颜真卿为监察御史,使至陇右,翰尝设宴,真卿谓翰曰:"中丞自郎将授将军,便登节制,后生可畏,得无人乎?"炅时立在阶下,翰指炅曰:"此人后当为节度使矣。"后以陇右破吐蕃跳荡功,累授右领军大将军同正员,赐紫金鱼袋。  禄山之乱,选任将帅。十五载正月,拜炅上洛太守,未行,迁南阳太守、本郡守捉,仍充防御使。寻兼御史大夫,充南阳节度使,以岭南、黔中、山南东道子弟五万人屯叶县北,滍水之南,筑栅,四面掘壕以自固。至五月,贼将武令珣、毕思琛等来击之,众欲出战,炅不许。贼于营西顺风烧烟,营内坐立不得,横门扇及木争出,贼矢集如雨,炅与中使薛道等挺身遁走,余众尽没。岭南节度使何履光、黔中节度使赵国珍、襄阳太守徐浩未至,裨将岭南、黔中、荆襄子弟半在军,多怀金银为资粮,军资器械尽弃于路如山积。至是贼徒不胜其富。炅收合残卒,保南阳郡,为贼所围。寻而潼关失守,贼使哥舒翰招之,不从。又使伪将豫州刺史武令珣等攻之,累月不能克。武令珣死,又令田承嗣攻之。颍川太守来瑱、襄阳太守魏仲犀合势救之。犀使弟孟驯为将,领兵至明府桥,望贼而走,众遂大败。炅城中食尽,煮牛皮筋角而食之,米斗至四五十千,有价无米,鼠一头至四百文,饿死者相枕藉。肃宗使中官将军曹日升来宣慰,路绝不得入。日升请单骑入致命,仲犀曰:"不可,贼若擒吾敕使,我亦何安!"颜真卿适自河北次于襄阳,谓仲犀曰:"曹使既果决,不顾万死之地,何得沮之!纵为贼所获,是亡一使者;敬得入城,则万人之心固矣。公何爱焉?"中官冯廷环曰:"将军必能入,我请以两骑助之。"日升又自有傔骑数人,仲犀又以数骑共十人同行。贼徒望见,知其骁锐,不敢逼。日升既入城,炅众初以为望绝,忽有使来宣命,皆踊跃一心。日升以其十人至襄阳取粮,贼虽追之,不敢击,遂以一千人取音声路运粮而入,贼亦不能遏,又得相持数月。  炅在围中一年,救兵不至,昼夜苦战,人相食。至德二年五月十五日,率众持满传矢突围而出南阳,投襄阳。田承嗣来追,苦战二日,杀贼甚众。贼又知其决死,遂不敢逼,朝廷因除御史大夫、襄阳节度使。时贼志欲南侵江、汉,赖炅奋命扼其冲要,南夏所以保全。十月,王师收两京,承嗣、令珣等奔于河北。南阳遭大乱之后,距邓州二百里,人烟断绝,遗骸委积于墙堑间。  十二月,策勋行赏。诏曰:"特进、太仆卿、南阳郡守、兼御史大夫、权知襄阳节度事、上柱国、金乡县公鲁炅,蕴是韬略,副兹节制,竭节保邦,悉心陷敌。表之旗帜,分以土田。可开府仪同三司、兼御史大夫,封岐国公,食实封二百户,兼京兆尹。"  乾元元年,兼郑州刺史,充郑、陈、颍、亳等州节度使。上元二年,为淮西襄阳节度使、邓州刺史。十月,与朔方节度使司徒郭子仪、河东节度使太尉李光弼等九节度同围安庆绪于相州。炅领淮西、襄阳节度行营步卒万人、马军三百,以李抱玉为兵马使,炅分界知东面之北。二年六月六日,贼将史思明自范阳来救,战于安阳河北,王师不利,炅中流矢奔退。时诸节度以回纥战败,因而退散,尽弃军粮器械,所过虏掠,炅兵士剽夺尤甚,人因惊怨。五日,至新郑县,闻郭子仪已整众屯谷水,李光弼还太原,炅忧惧,仰药而卒。  裴茙,以门荫入仕,累迁京兆府司录参军。来瑱镇陕州,引为判官;瑱移襄州,又为瑱行军司马,瑱遇之甚厚。及瑱淮西之败,逗留不行,茙密表闻奏。朝廷以瑱掌重兵,恶之,密诏以茙代瑱为襄州刺史,充防御使。茙本镇谷城,及受密命,乃率麾下二千人赴襄阳。时瑱亦奉诏依旧任,瑱遂设具于江津以俟之。茙初声言假道入朝,及见瑱,即云奉代,且欲视事。瑱报曰:"瑱已奉恩命复任此。"茙惶惑,喻其麾下曰:"此言必妄。"遂引射瑱军,因与瑱兵交战,茙大败,士卒死伤殆尽。茙走还谷城旧营,瑱追擒之。朝旨务安汉南,乃归咎于茙。宝应元年七月,敕曰:"前襄州刺史裴茙,性本顽疏,行惟狂悖。顷因试用,爰委军戎,守在要冲,无闻方略。所以申命来瑱,重抚汉南,即宜奔赴阙廷,谢其旷职。而乃顾惜名位,轻图异端,诬构忠良,妄兴兵甲。遽令追召,敢欲逗留,是有无君之心,不唯罔上之罪。又转输之物,军国所资,擅为费用,其数甚广。据其抵犯,合置严诛。但自朕登极已来,屡施恩宥,肆诸朝市,所未忍为。宜宽殊死之刑,俾就投荒之谪,宜除名,长流费州。"  茙器局轻褊,初兴师徒,给用无节。及败挠,迟回赴召,将至京师,会有是命。既行,至蓝田驿,赐自尽。  来瑱,邠州永寿人也。父曜,起于卒伍。开元十八年,为鸿胪卿同正员、安西副都护、持节碛西副大使、四镇节度使,后为右领军大将军、仗内五坊等使,名著西陲。宝应元年,以子贵,赠太子太保。  瑱少尚名节,慷慨有大志,颇涉书传。天宝初,四镇从职。十一载,为左赞善大夫、殿中侍御史,充伊西、北庭行军司马。玄宗诏朝臣举智谋果决、才堪统众者各一人。拾遗张镐荐瑱有纵横之略,临事能断,堪当御悔之任。丁母忧,以孝闻。  安禄山反,张垍复荐之,起复兼汝南郡太守,未行,改颍川太守。贼攻之。城中积粟素多,瑱缮修有备。贼继至城下,瑱亲射之,无不应弦而毙。贼使降将毕思琛招瑱,琛即瑱父曜故将,城下拜泣吊瑱,瑱不应。前后杀贼颇众,咸呼瑱为"来嚼铁"。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摄御史中丞、本郡防御使及河南淮南游奕逐要招讨等使。鲁炅败于叶县,退守南阳,乃以瑱为南阳太守、兼御史中丞,充山南东道节度防御处置等使以代炅。寻以嗣虢王巨为御史大夫、河南节度使,因奏炅守南阳,诏各复本位。贼攻围南阳累月,瑱分兵与襄阳节度使魏仲犀救之。犀遣弟孟驯将兵至明府桥,望风败走,贼追蹙,大败而还。兵素少,遇败,人情汹惧,瑱绥抚训练,贼不能侵。诏为淮南西道节度使。收复两京,与鲁炅同制加开府仪同三司、兼御史大夫,封颍国公,食实封二百户,余如故。  乾元元年,召为殿中监。二年,初除凉州刺史、河南节度经略副大使。未行,属相州官军为史思明所败,东京震骇。元帅司徒郭子仪镇谷水,乃以瑱为陕州刺史,充陕、虢等州节度,并潼关防御、团练、镇守使。乾元三年四月十三日,襄州军将张维瑾、曹玠率众谋乱,杀刺史史翽。以瑱为襄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山南东道襄、邓、均、房、金、商、随、郢、复十州节度观察处置使。  上元三年,肃宗召瑱入京。瑱乐襄州,将士亦慕瑱之政,因讽将吏、州牧、县宰上表请留之,身赴诏命,行及邓州,复诏归镇。肃宗闻其计而恶之。后吕諲、王仲升及中官皆言瑱布恩惠,惧其得士心,以瑱为邓州刺史,充山南东道襄、邓、唐、复、郢、随等六州节度,余并如故。俄而淮西节度王仲升与贼将谢钦让战于申州城下,为贼所虏。初,仲升被围累月,吕諲病于江陵,瑱在襄州,又恐仲升构己,遂顾望不救。及师出,仲升已没。裴茙频表陈瑱之状,谋夺其位,称"瑱善谋而勇,崛强难制,宜早除之,可一战而擒也。"肃宗然之,遂以瑱检校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安州刺史,充淮西申、安、蕲、黄、光、沔节度观察,兼河南陈、豫、许、郑、汴、曹、宋、颍、泗十五州节度观察使,外示尊崇,实夺其权也。加裴茙兼御史中丞、襄邓等七州防御使以代之。瑱惧不自安,上表称"淮西无粮馈军,臣去秋种得麦,请待收麦毕赴上",复讽属吏请留之。裴茙于商州召募,以窥去就。 
   

7. 《新唐书》卷二十六 志第十六

   ◎历二   高宗时,《戊寅历》益疏,淳风作《甲子元历》以献。诏太史起麟德二年颁用,谓之《麟德历》。古历有章、蔀,有元、纪,有日分、度分,参差不齐,淳风为总法千三百四十以一之。损益中晷术以考日至,为木浑图以测黄道,余因刘焯《皇极历》法,增损所宜。当时以为密,与太史令瞿坛罗所上《经纬历》参行。  弘道元年十二月甲寅朔,壬午晦。八月,诏二年元日用甲申,故进以癸未晦焉。  永昌元年十一月,改元载初,用周正,以十二月为腊月,建寅月为一月。神功二年,司历以腊为闰,而前岁之晦,月见东方,太后诏以正月为闰十月。是岁,甲子南至,改元圣历。命瞿坛罗作《光宅历》,将用之。三年,罢作《光宅历》,复行夏时,终开元十六年。  《麟德历》麟德元年甲子,距上元积二十六万九千八百八十算。  总法千三百四十。  期实四十八万九千四。  常朔实三万九千五百七十一。  辰率三百三十五。  以期实乘积算,为期总。如总法得一,为日。六十去之,命甲子算外,得冬至。累加日十五、小余二百九十二、小分六之五,得次气。六乘小余,辰率而一,命子半算外,各其加时。  以常朔实去期总,不满为闰余。以闰余减期总,为总实,如总法得一,为日。以减冬至,得天正常朔。又以常朔小余并闰余,以减期总,为总实。因常朔加日二十九、小余七百一十一,得次朔。因朔加日七、小余五百一十二太,得上弦。又加,得望及下弦。  进纲十六。  退纪十七。  各以其气率并后气率而半之,十二乘之,纲纪除之,为末率。二率相减,余以十二乘之,纲纪除,为总差。又以十二乘总差,纲纪除之,为别差。以总差前少以减末率,前多以加末率,为初率。累以别差,前少以加初率,前多以减初率,为每日躔差及先后率。乃循积而损益之,各得其日定气消息与盈朒积。其后无同率,因前末为初率;前少者加总差,前多者以总差减之,为末率。余依术入之。  各以气下消息积,息减、消加常气,为定气。各以定气大小余减所近朔望大小余,十二通其日,以辰率约其余,相从为辰总。其气前多以乘末率,前少以乘初率,十二而一,为总率。前多者,以辰总减纲纪,以乘十二,纲纪而一,以加总率,辰总乘之,二十四除之;前少者,辰总再乘别差,二百八十八除之:皆加总率。乃以先加、后减其气盈朒积为定。以定积盈加、朒减常朔弦望,得盈朒大小余。  变周四十四万三千七十七。  变日二十七,余七百四十三,变奇一。  变奇法十二。  月程法六十七。  以奇法乘总实,满变周,去之;不满者,奇法而一,为变分。盈总法从日,得天正常朔夜卒入变。加常朔小余,为经辰所入。因朔加七日、余五百一十二、奇九,得上弦。转加,得望、下弦及次朔。加之满变日及余,去之。又以所入盈朒定积,盈加、朒减之,得朔、弦、望盈朒经辰所入。  以离程与次相减,得进退差;后多为进,后少为退,等为平。各列朔、弦、望盈朒经辰所入日增减率,并后率而半之,为通率。又二率相减,为率差。增者以入变历日余减总法,余乘率差,总法而一,并率差而半之;减者半入余乘率差,亦总法而一:皆加通率。以乘入余,总法除,为经辰变率。半之,以速减、迟加入余,为转余。增者以减总法,减者因余:皆乘率差,总法而一;以加通率,变法乘之,总法除之,以速减、迟加变率,为定率。乃以定率增减迟速积为定。其后无同率,亦因前率。应增者,以通率为初数,半率差而减之,应损者,即为通率。其历率损益入余进退日者,分为二日,随余初末,如法求之,所得并以加减变率为定。 
   

《新唐书》卷二十六 志第十六

8. 《旧唐书》卷一百一十六 列传第六十六

   ○肃宗代宗诸子(肃宗十三子 代宗二十子)   越王系 承天皇帝倓 卫王佖 彭王仅 兖王僴 泾王侹 郓王荣 襄王僙 杞王倕 召王偲 恭懿太子佋 定王侗 淮阳王僖 昭靖太子邈 均王遐 睦王述 丹王逾 恩王连 韩王迥 简王遘 益王乃 隋王迅荆王选 蜀王溯 忻王造 韶王暹 嘉王运 端王遇 循王遹 恭王通 原王逵雅王逸  肃宗皇帝十四子:章敬皇后生代宗皇帝,宫人孙氏生越王系,张氏生承天皇帝,王氏生卫王佖,陈婕妤生彭王仅,韦妃生兖王僴,张美人生泾王侹,裴昭仪生襄王僙,段婕妤生杞王倕,崔妃生召王偲,张皇后生恭懿太子佋、定王侗,宫人生郓王荣、宋王僖。  越王系,本名儋,肃宗第二子也。天宝中,封南阳郡王,授特进。至德二年十二月,进封赵王。乾元二年三月,九节度之兵溃于河北,史思明僣号于相州,王师未集,朝廷震骇。诏以李光弼握兵关东以代子仪。光弼请以亲贤统师,七月,诏曰:  握兵之要,古先为重;命帅之道,心膂攸凭。是知靖难夷凶,必资于金革;总戎授律,实仗于亲贤。盖将底宁邦家,保息黎献者矣。朕以薄德,缵承鸿绪,往属元凶暴乱,中夏不宁。上凭宗社之灵,下藉熊罴之力,由是廓清咸、洛,拯此生人。顷以河朔残妖,尚稽天讨,蛇豕窃依于城堡,涂炭久被于齐氓,朕为人父母,宁忘闵念。虽好生息战,每冀其归降;而余孽昧恩,靡闻于悔祸。所以轩后亲征于獯鬻,周文致役于昆夷,古之用兵,盖非获已。赵王系幼禀异操,夙怀韬略,负东平之文学,蕴任城之智勇。性惟忠孝,持爱敬以立身;志尚权谋,有经通之远智。知子者父,方有属于维城;择能而授,俾克申于戎律。且凶徒啸聚,颇历岁时,恶既贯盈,理当扑灭。君亲有命,可不敬乎!俾展龙豹之韬,永清枭獍之类。可充天下兵马元帅,仍令司空、兼侍中、蓟国公光弼副知节度行营事。应缘军司署置,所司准式。  九月,史思明陷洛阳,光弼以副元帅董兵守河阳,王不出京师。十月,下诏车驾亲征,谏官论奏乃止;王请行,不许。三年四月,改封越王。宝应元年四月,肃宗寝疾弥留。皇后张氏与中官李辅国有隙,因皇太子监国,谋诛辅国,使人以肃宗命召太子入宫。皇后谓太子曰:"贼臣辅国,久典禁军,四方诏令,皆出其口。顷矫制命,逼徙圣皇。今圣体弥留,心怀怏怏,常忌吾与汝。又闻射生内侍程元振结托黄门,将图不轨,若不诛之,祸在顷刻。"太子泣而对曰:"此二人是陛下勋旧内臣,今圣躬不康,重以此事惊挠圣虑,情所难任。若决行此命,当出外徐图之。"后知太子难与共事,乃召系谓之曰:"皇太子仁惠,不足以图平祸难。"复以除辅国谋告之,曰:"汝能行此事乎?"系曰:"能。"后令内谒者监段恒俊与越王谋,召中官有武勇者二百余人,授甲于长生殿。是月乙丑,皇后矫诏召太子,程元振伺知之,告辅国。元振握兵于凌霄门候之,太子既至,以难告。太子曰:"必无此事。圣恙危笃,吾岂惧死不赴召乎?"元振曰:"为社稷计,行则祸及矣。"遂以兵护太子匿于飞龙厩。丙寅夜,元振、辅国勒兵于三殿前,收捕越王及同谋内侍朱光辉、段恒俊等百余人。禁系幽皇后于别殿,侍者十数人随之。是日,皇后、越王俱为辅国所害  系子:建、逌、逾。建,建中元年十一月,封武威郡王,授殿中监同正员;逌封兴道郡王,授殿中监同正员;逾封齐国公,光禄卿同正员。  承天皇帝倓,肃宗第三子也。天宝中,封建宁郡王,授太常卿同正员。英毅有才略,善射。禄山之乱,玄宗幸蜀,倓兄弟典亲兵扈从。车驾渡渭,百姓遮道乞留太子,太子谕之曰:"至尊奔播,吾不忍违离左右,俟吾见上奏闻。"倓于行宫谓太子曰:"逆胡犯顺,四海分崩,不因人情,何以兴复?夫有国家者,大孝莫若存社稷。今从至尊入蜀,则散关已东,非皇家所有,何以维属人情?殿下宜购募豪杰,暂往河西,收拾戎马,点集防边将卒,不下十万人,光弼、子仪,全军河朔,谋为兴复,计之上也。"广平王亦赞成之,于是令李辅国奏闻。玄宗欣然听纳,乃分从官、士卒以遣之。时败卒胆破,兵仗不完,太子既北上,渡渭,一日百战。倓自选骁骑数百卫从,每苍黄颠沛之际,血战在前。太子或过时不得食,倓涕泗不自胜,上尤怜之,军士属目归于倓。至灵武,太子即帝位。广平既为元子,欲以倓为天下兵马元帅。侍臣曰:"广平王冢嗣,有君人之量。"上曰:"广平地当储贰,何假更为元帅?"左右曰:"广平今未册立,艰难时人尤属望于元帅。况太子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今之元帅,抚军也,广平为宜。"遂以广平为元帅,倓典亲军,李辅国为元帅府司马。  时张良娣有宠,倓性忠謇,因侍上屡言良娣颇自恣,辅国连结内外,欲倾动皇嗣。自是,日为良娣、辅国所构,云"建宁恨不得兵权,颇畜异志。"肃宗怒,赐倓死。既而省悟,悔之。  明年冬,广平王收复两京,遣判官李泌入朝献捷。泌与上有东宫之旧,从容语及建宁事,肃宗改容谓泌曰:"倓于艰难时实得气力,无故为下人之所间,欲图害其兄,朕以社稷大计,割爱而为之所也。"泌对曰:"尔时臣在河西,岂不知其故。广平兄弟,天伦笃睦,至今广平言及建宁,则呜咽不已。陛下之言,出于谗口也。"帝因泣下曰:"事已及此,无如之何!"泌因奏曰:"臣幼稚时念《黄台瓜辞》,陛下尝闻其说乎?高宗大帝有八子,睿宗最幼。天后所生四子,自为行第,故睿宗第四。长曰孝敬皇帝,为太子监国,而仁明孝悌。天后方图临朝,乃鸩杀孝敬,立雍王贤为太子。贤每日忧惕,知必不保全,与二弟同侍于父母之侧,无由敢言。乃作《黄台瓜辞》,令乐工歌之,冀天后闻之省悟,即生哀愍。辞云:'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而太子贤终为天后所逐,死于黔中。陛下有今日运祚,已一摘矣,慎无再摘。"上愕然曰:"公安得有是言!"时广平王立大功,亦为张皇后所忌,潜构流言,泌因事讽动之。  及代宗即位,深思建宁之冤,追赠齐王。大历三年五月,诏曰:"故齐王倓,承天祚之庆,保鸿名之光。降志尊贤,高才好学,艺文博洽,智略宏通。断必知来,谋皆先事,识无不达,理至逾精。乃者寇盗横流,銮舆南幸。先圣以宸扆之恋,将侍君亲;惟王以宗庙之重,誓宁家国。克协朕志,载符天时,立辨羣议之非,同献五原之计。中兴之盛,实藉奇功。景命不融,早从厚穸,天伦之爱,震惕良深。流涕追封,胙于东海,顷加表饰,未极哀荣。夫以参旧邦再造之勤,成天下一家之业,而存未峻其等,殁未尊其称,非所以旌徽烈,明至公也。朕以眇身,缵膺大宝,不及让王之礼,莫申太弟之嗣,所怀靡殚,邈想逾切,非常之命,宠锡攸宜。敬用追諡曰承天皇帝,与兴信公主第十四女张氏冥婚,諡曰恭顺皇后。有司准式,择日册命,改葬于顺陵,仍祔于奉天皇帝庙,同殿异室焉。"  卫王佖,肃宗第四子。天宝中,封西平郡王,授殿中监同正员。早薨。宝应元年五月,追赠卫王。  彭王仅,肃宗第五子。天宝中,封新城郡王,授鸿胪卿同正员。至德二年十二月,进封彭王。乾元二年冬,史思明再陷河洛,关东用兵,人情震惧,羣臣请以亲王遥统兵柄。三年四月诏曰:古之哲王,宅中御宇,莫不内封子弟,外建藩维。故周称百代,抑闻麟趾之美;汉命六官,亦树犬牙之制。历考前载,率由旧章。朕以薄德,缵承鸿绪,属豺狼未殄,金革犹虞。赖文武荩臣,协心同德,庶克清于玄昆,期永保于皇图。且授钺分符,义已先于用武;又维城作翰,道方弘于建亲。咨尔分阃之崇,成予磐石之固。彭王仅等,银潢毓庆,璿萼分辉,忠孝禀于天成,文武称其备用。今三秦之地,万国来庭,诚宜列皇子以建封,崇懿藩而制胜,是资固本,委以临戎。彭王仅可充河西节度大使,兖王僴可充北庭节度大使,泾王侹可充陇右节度大使,杞王倕可充陕西节度大使,兴王佋可充凤翔节度大使。 
   
最新文章
热门文章
推荐阅读